日期:2023-05-14来源:历史趣闻人气: 我来评论
大家好,关于冯至的诗怎么样很多朋友都还不太明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么今天我就来为大家分享一下关于冯至诗歌鉴赏的相关知识,文章篇幅可能较长,还望大家耐心阅读,希望本篇文章对各位有所帮助!
浅谈冯至诗歌艺术特色
2沟通与交融的宇宙意识这种“明心见性”的哲思在其诗中更表现为一种朴素的宇宙意识:即自然万物都处于一种普遍的联系与交融之中,在这种融合中实现了生命的永恒与不朽。人与人、人与自然、现在与未来都是息息相关的,处于一种经久不衰、和谐统一的状态之中。在其早期的诗篇中,这种普遍联系的意识就已显露。如《海歌》,短短八行寄寓无限哲思:在海水的那边,是些迷路的灵魂:鸟儿没有巢,船儿没有坞。在海水的这边是些空虚的躯壳:巢里没有鸟,坞里没有船。几组相对照的意象构成了一副奇特的海边画面:鸟———巢,船———坞,灵魂———路;自然界的怪异景象喻示着人类世界的不合理,自然万物无法适得其所,人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海水的两边构成了隔绝的双方:那边所缺的,这边有;这边有的,那边无。如果将两边联结沟通起来,就是一个完美的世界。这正是冯至宇宙意识的显现:沟通与交融。在另一首《桥》中,诗人更通过“桥”这一具体意象表达了“沟通”的愿望:“‘你同她的隔离是海一样地宽广。’/‘纵使是海一样地宽广,/我也要日夜搬运着灰色的砖呢,/在海上建筑起一座桥梁’。”这种“沟通交融”的宇宙意识表明了诗人对孤独自我的超越。在经历了早期的浪漫抒情和抨击现实以后,诗人逐步走向更为澄明阔大的境界。《十四行集》集中体现了诗人的蜕变。在冯至看来,宇宙万物具有相互契合的内在同一性:异中有同,隔绝中有沟通。“哪条路,哪道水,没有关联/哪阵风,哪片云,没有呼应:/我们走过的城市、山川,/都化成了我们的生命。”(《我们站在高高的山巅》)在这里,诗人把宇宙万物看作一个完整的生命共同体,其中任何部分都息息相关、休戚与共。宇宙万物紧密联系,人化为物,物化为人,生命与生命相互转化、合而为一。同时,诗人逐渐领悟到个体的独立并非绝然的自足与排他,而是人与人、人与宇宙之间的统一与交融。只有将个体融于群体之中,将人类的有限生命置于无限的宇宙之中,才能获得永恒,这是生命的真谛。《原野的小路》一诗明确表达了这一观念:“路”是大地的血管,“原野的小路”象征着人类血脉相传的历史轨迹,代表着一种不朽的生命力。前人走出来的路,需要后人去继承和延续,“我们纪念着他们的步履,/不要荒芜了这几条小路”。在《别离》中诗人描绘了人与宇宙的交融:“一生里有几回春几回冬,/我们只感受时序的轮替,/感受不到人间规定的年龄”,时序更替是永恒的自然规律,在这样的规律面前,“人间规定的年龄”何其渺小。死亡中孕育着新生,别离是为了再见,如同自然季节的循环往复,人的生命也是个不断轮回的“圆”。
三、中西结合的艺术手法
冯至曾说,“我在晚唐诗、宋词、德国浪漫派诗人的影响下写抒情诗和叙事诗。”[4](P176)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古典诗词与西方诗歌对其创作影响深远,中西合璧、古今结合是冯至诗歌的一大特点。
1融古典意蕴与现代精神于一体的诗歌意象冯至第一本诗集《昨日之歌》中的大部分情调和意象都源自古典诗词。如“天河”、“一钩新月”、“柳荫”、 “采莲的小舟”等,都直接取自传统诗词。《孤云》中“我对望亭亭的孤云”,让人联想李白的诗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在郊原》中“续了又断的/是我的琴弦,/我放下又拾起/是你的眉盼”,“它是那红色的夕阳,/运命啊淡似青山”,“眉盼”、“夕阳”、“青山”等意象,是古典诗词里反复出现的,如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青山”到了《十四行集》中,仍是冯至所偏爱的一个意象———“化作一脉的青山默默”。即使是深受西方诗歌影响的《十四行集》,其中的许多意象依然来自古典诗词,比如“青草”、“秋风”、“飞蛾”、“凋零”等,借以表达生命荣枯、人世代谢的感受。冯至诗中的许多意象出自古典诗词,但它们并不只是古典意象的现代白话翻新。相反,诗人赋予某些意象以独特的自我感受和现代精神。比如“孤云”体现的是“哀愁”与“离思”,而不仅是闲适空灵、自由飘逸”;“夕阳”与“青山”也染上主观的愁绪,它们不再只是表达一种时空的无限感,而抒写的是时代洪流中的“个人哀愁”;“别离”不再是长亭送别的凄楚,而是生命轮回的美好,这就具有了浓郁的现代意识。又如《北游》里的“荒原”意象就更明显地带有西方现代主义精神的烙印了。
2古典律诗与十四行诗相结合的诗歌形式这最为突出地体现在《十四行集》中。冯至曾写到:“我渐渐感觉到十四行与一般的抒情诗不同,它自成一格,具有其他诗体不能代替的特点。”[5](P96)冯至对西方十四行诗的借鉴并非单纯的模仿,而是融合了中国古典律诗的精髓,将十四行诗中国化。律诗与十四行在结构和用意上有相似之处,如律诗讲求构思布局的精巧,首颔颈尾四联形成了一个有机整体,起承转合,婉转圆融。十四行诗也具有一种内在结构上的起承转合; 但与律诗相比,十四行更少限制,更为灵活自由,适于表现繁复芜杂的现代生活。冯至较好地实现了西方形式与中国语言融合。《十四行集》的形式是西方的,内核却是中国的:抒情方式是中国式的含蓄蕴藉、意味无穷,如“我们空空听过一夜风声,/空看了一天的草黄叶红,/向何处安排我们的思、想?”(《从一片泛滥无形的水里》);语言是现代口语,没有过于欧化的痕迹,如“有多少面容,有多少语声/在我们梦里是这般真切”(《有多少面容,有多少语声》)等,明白晓畅, 自然清新。
此外,《十四行集》里还大量援引中国古典诗词的意象和境界,如“象秋日的树木,一棵棵”、“对着这茫茫如水的夜色”等,都具有传统诗歌的审美情趣。当然,西方诗歌对冯至的影响,并不仅仅是在形式上,对其诗歌内容和意象也影响颇深,如《蛇》中具有神秘色彩的“蛇”的意象正是来自德国浪漫派。《桥》也别具一格,它采用戏剧式的对白手法,这是西方诗歌常用而中国传统诗词少用的。冯至以诗人的灵性、哲人的智慧表达了对个体生存和人类普遍境遇的关切;更以一种超越的沉思,对生死、有限无限、宇宙人生等哲理问题进行了探求。在《赠之琳》一诗中,冯至对卞之琳如此评价:“这星座不显赫,却含蓄着独特的光辉。”这一评价用于其自身,亦恰如其分。
冯至的《十四行集》以其哲理和深思独步诗坛,誉为中国十四行诗的魁首。
其中第一首,写的是“意想不到的奇迹”。岁月无常,世事苍茫,的确,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测的。彗星出现,狂风乍起,这些是我们意想不到的,诗人思考这种意想不到的意义,此时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去,生命在一瞬间凝结,过去的悲欢映现,形体屹立不动。
此刻,诗人想起了那些小昆虫,那些幼小的生命在经历一次交媾或是抵御一次危险之后,“便结束它们美妙的一生。”这样的语言看似平缓,思考却是冷峻的。
最后,诗人写到“我们整个的生命在承受狂风乍起,彗星的出现”,原来人生的真谛在于不断承受生命的狂风暴雨啊,奇迹于此!
十四行诗第一首原文如下:
我们准备着
我们准备着深深地领受
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迹,
在漫长的岁月里忽然有
彗星的出现,狂风乍起;
我们的生命在这一瞬间,
仿佛在第一次的拥抱里
过去的悲欢忽然在眼前
凝结成屹然不动的形体。
我们赞颂那些小昆虫,
它们经过了一次交媾
或是抵御了一次危险,
便结束它们美妙的一生。
我们整个的生命在承受
狂风乍起,彗星的出现。
扩展资料:
冯至 (1905-1993),被鲁迅称为“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于1941年创作了27首十四行诗,编为《十四行集》于次年出版,被视为中国新诗进入成熟期的标志之作。
冯至原名冯承植,直隶涿州人,冯家为天津著名盐商,盐引在直隶涿州,八国联军侵华后避难于涿州,故生于涿州。曾就读于北京四中。1923年加入林如稷的文学团体浅草社。1925年和杨晦、陈翔鹤、陈炜谟等成立沉钟社,出版《沉钟》周刊,半月刊和《沉钟丛刊》。1930年留学德国先后就读柏林大学、海德堡大学,1935年获得海德堡大学哲学博士学位。1936年至1939年任教于同济大学。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
冯至十四行诗选第八首“一个旧日的梦想”及第九首“给一个战士”原文如下:
一个旧日的梦想
是一个旧日的梦想,
眼前的人世太纷杂,
想依附着鹏鸟飞翔
去和宁静的星辰谈话。
千年的梦像个老人
期待着最好的儿孙——
如今有人飞向星辰,
却忘不了人世的纷纭。
他们常常为了学习
怎样运行,怎样降落,
好把星秩序排在人间,
便光一般投身空际。
如今那旧梦却化做
远水荒山的陨石一片。
给一个战士
你长年在生死的边缘生长,
一旦你回到这堕落的城中,
听着这市上的愚蠢的歌唱,
你会像是一个古代的英雄。
在千百年后他忽然回来,
从些变质的堕落的子孙
寻不出一些盛年的姿态,
他会出乎意料,感到眩昏。
你在战场上,像不朽的英雄
在另一个世界永向苍穹,
归终成为一只断线的纸鸢:
但是这个命运你不要埋怨,
你超越了他们,他们已不能
维系住你的向上,你的旷远。
特点如下:
1、由于十四行有严格的规则,即使在欧洲,许多写诗的人也都把它视为畏途,不敢轻易采用。
2、冯至在他的十四行诗中,还借用西方现代派的表现技巧,如暗示、象征、联想、跳跃等反映人的感觉、印象和心理状态。
3、为抽象概念、哲学思维找到血肉之躯,降感性和理性有机地综合起来,是二十世纪初英美现代派诗人和理论家庞德和艾略特所特别强调的。
4、在思想内容上,它们摒弃了诗人早期渚歌抒写“狭窄的情感。个人的哀愁”的低沉情调,表达了注视现实、培养情操的心愿;
5、在艺术上,诗人较熟练地运用了十四行诗这种西方古老的格律诗形式,显示了杰出的艺术才华。
要说具体特点只能具体到诗了,这是境界的诗,我很崇拜
希望帮到你
冯至的诗,虽也是自由体的,但有许多已是较为整齐的了。《昨日之歌》中有不少诗以四句为一段,每句诗多三或四音步,逢双押韵。后来在40年代,他出过一本《十四行集》。这种西方格律诗曾由新月社诗人译为“商籁体”介绍过来,学写的人很多。所以冯至是从写自由诗起步,转向追求格律诗的诗人。
冯至写诗比较早,1917年到北京念书,赶上五四新文化运动,受其影响,开始了诗歌创作。二十年代初,冯至加入林如稷创办的浅草社,凭着清丽幽婉的笔调,与众不同的诗风,渐渐在诗坛上独树一帜。《昨日之歌》和《北游及其他》两部诗集收录了他在二十年代创作的近百首新诗,成就极高,被鲁迅称为“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
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文学革命推动下外国文艺思潮纷纷涌入国内,许多觉醒的青年和文学作者纷纷选择运用西方各种文学样式和创作手法来倾吐内心的苦闷和愿望,而受到不同文艺思潮和艺术方法影响的不同创作倾向的作家群又各自聚集为文学社。1922年林如稷发起创立浅草社,其骨干成员又于1929年组成沉钟社,致力于介绍外国文学。冯至在社团期间进行了大量的诗歌创作。
《蛇》是冯至于1926年创作的一首抒情诗,收录于诗集《昨日之歌》。爱情是文学创作中一个普众的主题,许多诗人都写爱情诗,冯至也写,却不是跟风。1926年的冯至还是个年轻人,生理、心理都会渴望爱情,但爱情又哪里是那般轻易得到?军阀混战,社会矛盾激化,黑暗的现实与美好的理想形成尖锐的冲突,诗人的内心是苦的、闷的。
诗歌《蛇》,取的意象独特,“蛇”是冰冷恐怖的生物。“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静静地没有言语”,诗人把寂寞比作蛇,想象力奇特,寂寞如蛇那般细长、无言,开头第一句就把诗人内心的悲哀、孤独释放出来了。
“你万一梦到它时/千万呵,不要悚惧”,这句是劝告,说话对象是“你”,也即是心爱之人,但细读后会发现更多的还是一种独白自语。
“它是我忠诚的侣伴/心里害着热烈的乡思/它想那茂密的草原/你头上的、浓郁的乌丝。”诗人与寂寞为伴,唯有“乡思”,这里是谐音,“乡思”更是“相思”。蛇偏爱草丛,视之为故乡,这是蛇的“乡思”;“我”爱“你”,这爱犹如蛇对草丛的依恋,这是诗人的相思。
“它月影一般的轻轻地/从你那儿轻轻走过/它把你的梦境衔了来/像一只绯红的花朵。”将月影比喻蛇,形象地写出蛇的轻盈灵动感,蛇如月影似的走过,场面安静而神秘。蛇衔来了“你”的梦,这是诗人内心的渴望,但梦虽然是美好的,却也易碎、虚幻,这是诗人的苦闷。将梦比作“绯红的花朵”,神来之笔,“绯红”是羞红,是幻想甜美的爱情时留下的青春羞涩。
据诗人说,《蛇》这首诗是他看到一幅衔着一朵红花的蛇的木刻画后写下的。诗中多有浪漫主义色彩,填充着蛇的自然特征的同时,又将“蛇”视为寂寞的象征,以“蛇”为媒介向心爱之人发出内心的宣言,不得不说诗人的想象力是奇特的。诗人将内心的火热激情包藏于蛇的阴冷无声中,内敛的情感和节制的语言使得诗歌整体色调的偏灰暗,但又并不绝望,诗人描绘的是一种暗色调的美,灰色之美,寂寞之美。
《雨夜》是收录于《昨日之歌》的另一首诗。相对于《蛇》的无言、静谧,这首《雨夜》是热闹的,行人迷失在树林里,看见幽灵“又歌又舞”、听见蟋蟀“呜叫”、“风声雨声”、蝉鸣鸟叫,对于声音的描写十分丰富。但是藏在热闹背后的却是嘈杂、恐怖和疑惑。行人迷失在树林里,既因为风雨大作,也因为幽灵的歌舞;好在闪电照亮的道路,为行人找到方向,蝉鸣和鸟叫将行人唤醒。诗歌中的“迷失”多具有双层含义,这首《雨夜》中的“迷失”既是诗中行人迷失于树林,也是诗人自我在社会生活中的迷失。如此看来,诗中的幽灵、蟋蟀、蝉、鸟、风雨雷电便都有象征意义了。幽灵是诱惑、蟋蟀是干扰,蝉、鸟、闪电是理智,是一种唤醒迷途者的力量。这首《雨夜》写出了诗人因为人生的迷失而内心苦闷,更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诗人开始对这种“迷失”作出反思,“可有个行路的人/在林里迷失?”,在诗歌写作中诗人开始寻找哲理性的意境,在表达内心情绪的同时追加形而上的疑问。这也是冯至的诗歌走向哲理性的一种趋向。
1930年冯至赴德国留学,攻读文学、哲学与艺术史,其间受到德语诗人里尔克的影响。这一时期的冯至受到存在主义的熏陶,诗歌创作开始带有明显的哲学色彩,并开始进行十四行诗的学习和尝试。
十四行诗是西方的一种诗歌形式,具有固定的韵律要求。1942年冯至出版了《十四行集》,一共二十七首诗,采用意大利十四行体,诗风大变,完成了从抒情诗向哲理诗的转变。
在冯至的《十四行集》中,“生与死”是其一大主题。诗人在诗中歌唱生命,也歌唱死亡,经历德国古典主义哲学熏陶的冯至,也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曾经的《蛇》的寂寞、《雨夜》的迷失,那些在一次次反省和回味中提出的尖锐的问题都开始迎刃而解,对于生与死的理解,诗人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诗人渐渐明白,生与死是无分彼此的,它们一样的庄严、一样的神圣、一样的不可亵渎。
《十四行集》的第一首诗中,诗人从两只交媾的昆虫身上看到了生命的终极。“我们赞颂那些小昆虫/它们经过了一次交媾/或是抵御了一次危险/便结束它们美妙的一生/我们整个的生命在承受/狂风乍起,彗星的出现”,生死之间并非直接的联系着,生与死的交融中夹杂着一种至高的无形的存在,“交媾”或者“抵御危险”,这种存在便是爱。爱,从“小我”之爱,到“大我”之爱,无论哪一种都是短暂的,爱的本质就是短暂的生命向着永恒的飞跃。昆虫交媾或者抵御危险,或许是死去了,但是它们的死亡孕育了新的生命,为延续新的生命而死去,为保护同类而自我牺牲,这是伟大的,这种死亡是超越一切的。生存的极限是死亡,那么爱的存在便赋予了死亡一次新生,生死轮转之间,生命的奇迹就此出现了,它们如彗星般短暂而美丽,如狂风乍起那样强大有力。诗人赞美歌颂那些小昆虫,其实也是赞美着生命的奇迹,
在《十四行集》的第二首诗中诗人给出了明确的对待生与死的态度。
诗中写道:“我们安排我们在这时代”,诗人写作《十四行集》的时候是1942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国内遍地硝烟,而此时的一些大学却显出相对安静的环境,成为了独特的精神家园。此时的西南联大作为大后方的最高学府,一大批诗人在此聚集,无论年轻的、年老的、成型的、尚未成型的,群英会集之下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沉潜”——经历的战乱的流亡,有了丰富的生命体验,面对现实与自然沉思默想,将中国这片土地正在经历的灾难和痛苦融入心中,形成了战争年代对民族、对人类命运的拷问。冯至的这首诗歌正是对身处于这样一个时代而产生的对生命本质的思考。
“什么能从我们身上脱落/我们都让它化作尘埃/我们安排我们在这时代/像秋日的树木,一棵棵”,在诗人看来,从我们身上“脱落”的并非都是“废弃物”,“化作尘埃”也并非意味着丢弃,而是“化作春泥更护花”。经受战争苦难的诗人发现,在这个特殊的时代里,“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将个人的死亡化作民族的养料,用有限的生命来延续民族的命运,牺牲“小我”来成就“大我”,这是诗人的抉择。正如诗人在第一首诗中赞颂的昆虫那样“它们经过了一次交媾/或是抵御了一次危险”,从而获得了生命的奇迹。
“把树叶和些过迟的花朵/都交给秋风,好舒开树身/伸入严冬;我们安排我们/在自然里,象蜕化的蝉蛾/把残壳都丢在泥里土里”。万物自然生长,秋天是收获,冬天是死寂,诗人将生命中的“树叶”和“花”采摘下来交给秋风。诗人的生命已经决定奉献给抗日战争、奉献给祖国和人民,对于个人生死,诗人已经看透,决定舒展着身子走进严冬,将躯壳丢下掩埋,任他化作尘埃,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从从容容,顺应自然发展才是对生死最大的尊重。
将自己安排给“未来的死亡”,这是对死亡必然到来的理性认知,只是在诗人的生死观念中,死亡并非单纯意义上的消逝,“未来的死亡”也并不意味着完全死去。正如“歌声从音乐的身上脱落/归终剩下了音乐的身躯/化作一脉的青山默默”,“歌声”是有限的,“音乐”是无限的,当“死亡”这首歌曲从音乐中脱落开来,音乐便化作永恒的青山。诗人通过对死亡的认识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所在,舍生忘死,有限和无常的生命只有竭力追求价值时才能得到永恒。
《十四行集》大多取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作为意象,将西方存在主义哲学与中国哲学中“顺其自然”的思想融入其中,它是冯至诗歌体系中最关键也是价值最高的成就,它是中国现代诗歌中最为集中好深刻的表现生命主题的一部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