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08-08来源:历史趣闻人气: 我来评论
重读《西游记》,有些新视角、新感受、新观点。关于人物的设置,在宋代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只有唐僧与孙行者,另加一马;甘肃榆林西夏时代的石蛊壁画所绘取经图,亦是如此组合。猪八戒和沙僧都是后来加入到故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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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僧犹可,八戒岂可小觑?正是因为这只拟人化的猪,才使漫长而枯燥的取经岁月充满了智愚难分、是非混杂、人妖颠倒的传奇景象;有了寓神化憨直粗笨于一体的八戒,才与悟空、唐僧的戏谑相映成趣。
其实在中国志怪故事中,猪本不是一个活跃的角色。因为跟人的日常生活太亲近了,人们对猪太熟悉,以致于无法赋予它任何浪漫色彩。在猪八戒身上,集中显现了人类懒惰贪吃、不思进取、追求物质享受的负面。因此,说他是物欲的化身、及时享乐的象征也不为过。
在西天取经路上,猪八戒的意志最不坚定,不仅贪吃懒惰频受女妖精的诱惑,而且一遇挫折就想到舍大家顾小家,念着“把白马卖了,给师父买口棺材送终”,“仍回高老庄做女婿”陪那翠兰媳妇儿;面对取经路上的辛苦遭罪,他甚至觉得还不如做妖怪,“专一吃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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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面涉及到对取经事业不同理解。唐僧取经,一为救度世人,一为效忠太宗皇帝,保其“江山永固”。但前者八戒不懂也未必相信,后者更与他风马牛不相及。说白了,那又不是他的江山。所以八戒虽然有时也夸唐僧是个“好和尚”,但根本上却认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经典主义者。唐僧那种终极追求的崇高思想境界,尤其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仍不易取经之志的定力是难能可贵的。
但照猪八戒看来,这全是荒诞的——去甚西天、取甚经!在家伴着老婆,过小日子才是正经。及至走在了取经路上,则眼前可得之物,无论好吃的,还是同仙子或女妖精“耍子耍子”,他都不愿轻易放过,从不把希望寄托在明天。用哲学语言来描述,就是“生活在当下”。唐僧是执着的,有信仰的;而猪八戒是务实的,但太务实了,就流于浮躁,流于愚笨,流于自私,流于物欲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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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整个西游取经,最矛盾的对立是猪八戒与唐僧,而不是唐僧与孙悟空;最深刻的冲突是经典信仰主义与现实享乐主义的冲突,而不是孙悟空与妖怪。八戒对由唐僧发起的取经工程是根本否定的。要说八戒的观点完全错了,却也不见得。东土大唐之人,真的非要他这个和尚老儿跑到西方去弄什么经才能得救吗?倘若连佛祖都赞同其门徒勒索取经人的钱财,走几万里路得来的经,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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