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如何成为名士 只要没事儿痛饮酒 魏晋时期怎么样黑暗

日期:2023-08-08来源:历史趣闻人气: 我来评论


  天冷了,该取一杯酒暖暖身。很久前,李白看见“雪花酒上灭”,立刻“顿觉夜寒无”。这话实在有道理,于是后世的白居易赶忙来附和:“浊醪一樽,霜天雪夜,变寒为温。”还有唐朝首富王元宝,乐善好施,每当大雪天就准备很多好酒,然后站在自己家门口,欢迎别人到自己家来喝酒驱寒。可见在他们心里头,酒真是头一等好东西,有它在,没有暖气的冬夜也不显得那般难挨了。这和酒性有关系,陶弘景“大寒凝海,惟酒不冰,量其性热故也”。于是,趁着小雪将下未下之前说说酒,给已经寒冷的冬夜添点暖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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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古代酿酒业到宋朝已相当完善,宋代朱肱著有一本《酒经》,记录了当时丰富的酿酒理论和实践经验,书中光是记载的酒曲就有十多种。酒曲是古代造酒的原材料,是米、麦等原料质变产生微生物后形成的。宋代造曲极为发达,各色品类多样,香泉曲、香桂曲、杏仁曲、瑶泉曲、白醪曲、莲子曲等,听起来竟像是一盘丰盛的点心。造曲程序多样,以“杏仁曲”为例,每份用一百斤面,十二两杏仁,去掉杏仁的皮和尖再捣烂,用装着凉开水的汤盆浸泡。再将泡好的汁液平分拌在面中,曲料这才算做好了。这还只是造曲,前后还要经过卧浆、淘米、煎浆、合酵、上槽、收酒、煮酒等工序,才能酿造出一瓮杏仁酒。看着这些字眼简直像在做饭,仿佛都能透着书页闻到白醪莲子的香味。

  即便比现代的酒浓度低,古代的酒也是有浓有淡的。宋朝时,人们把浓度高的酒叫“劲酒”,浓度低的叫“和酒”,从字面意思也能看出两者口感的不同。南宋诗人杨万里爱喝酒,把和酒称作“金盘露”,劲酒称作“椒花雨”,还专门说:“余爱椒花雨,甚于金盘露。”真是重口味,放到今天,他肯定也是那种酷爱白酒,全不把黄酒啤酒当酒的人吧。越是刺激越是喜欢,越是沉醉越是迷恋,这种人从古到今比比皆是,如我辈这种不胜酒力的,只能隔书兴叹。

  酒在中华文化里扎根很深,不仅影响大而远,而且国人在酒里浸润的时间也久,几千年前的先秦人就留有许多蛛丝马迹。后世人喜欢寻根溯源,于是附会出许多种关于酒的起源。有人说酒是和大禹同时代的一个叫仪狄的人创造的,也有人说它是更晚些时候的人造出的,代表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杜康。这种争论总是因得不到确证而永不会休止,但真正好酒的人才不管那些,李白就写诗说:“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将美酒视作天造地设的美物,明明是这么不讲理的说法,却偏偏无法反驳。这话很像李白天马行空的风格,但这其实并非诗仙的原创。李白一定是读了东汉马融的《与曹操论酒禁书》,当时马大儒为了反对曹操禁酒,言辞切切地一一列举出来,“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总之饮酒是一桩既有来头又有体统的事儿,要禁酒就把天时地利人和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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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历朝历代的人们是堂而皇之地爱起这杯中物来。尤其到了魏晋,《世说新语》中说当时选名士的标准是“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没事儿“痛饮酒”就能得一个“名士”称号,在这种政策的影响下,时人几乎是人人“纵酒”。这当然也和当时黑暗的政治环境有关,借酒避世的竹林七贤,人人都以善饮著称于世。刘伶曾乘坐鹿车,一边走一边喝酒,还让人拿着铁锨跟在后头,嘱咐别人“死便埋我”,不是极想得开的人说不出这话。阮籍性子仿佛更沉一些,面对黑暗的局势,“胸中块垒”也堆得多些,“故须酒浇之”。嵇康喝酒也喝得潇洒,“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这和他临死也惦记着乐曲《广陵散》的风度很一致。

  醉是酒后的一种常态。南宋时有个爱酒的军官举过这么个例子,“酒犹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酒可千日而不饮,不可一饮而不醉。”如果喝酒却没喝醉,那就算是白喝了。看到这个又得到安慰,原来自己不得趣不是因为没有赏鉴能力,而是因自己从不曾好好醉一番吧。那个号称“(喝)死便埋我”的刘伶曾作《酒德颂》描述醉情:“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一片浑浑噩噩之态,仿佛只要有了酒,环境或者身体的寒暑都无惧了,真的假的也都不需要在意了。跟他同类的人也有很多,西晋张季鹰放纵不羁,时人劝他爱惜身后名,他却放纵道:“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还有五柳先生陶渊明,贫而嗜酒,“造饮辄尽,期在必醉。”也不管跟前有没有人有,醉了就打发人家说:“我醉欲眠,卿可去。”这种态度看着既无奈又潇洒,但有人却觉得并不值得效仿。朱肱《酒经》中就批评说:“酣放自肆,托于曲蘖,以逃网世,未必得酒中趣尔。”可见,在很多人心中,长久沉溺酒中而消极避世,也不是酒趣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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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偶尔陶醉于其中却不是不可以的,毕竟人们也需要偶尔脱开现实的琐细。唐初诗人王绩被人称为“得全于酒”,说此人的才华全凭酒来成全。他写过一篇《醉乡记》,说“醉之乡,去中国不知几千里也”,将醉后之境描绘得比桃花源还要迷人,也比桃花源要更遥远。他还模仿陶渊明写了篇《五斗先生传》,描摹过醉中的情境:“忽焉而去,倏然而来。其动也天,其静也地。故万物不能萦心焉。”这状态也真是很难不令人向往,读到此,叫人不得不下定决心一定要约家人朋友在霜天雪夜里喝一次酒了,并且要能喝到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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