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牧野之战急速灭了商朝，双方军事力量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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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有传世文献来看，商朝的灭亡原因，虽然各个文献记载的侧重点不一样，但其国君帝辛(纣王)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这点的毋庸置疑的。早期文献《尚书·牧誓》可以看做是周人伐纣的檄文，其中周武王在誓师的时候，矛头直指纣王，列数了纣王的三大罪状，主要是纣王听信妇人谗言、荒废对祖先的祭祀以及“远贤臣亲小人”。《牧誓》中记载周人伐纣的三条理由似乎都集中在殷商王室的混乱的内政上，并没有列举殷周交恶的具体事件和原因，武王伐纣颇有几分替天行道的味道。

　　《尚书·牧誓》：“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

　　周人牧野之战急速灭商

　　稍晚一些的历史文献，对武王伐纣的理由以及纣王的恶行记载的就颇为详细而“丰满”了，如《史记·殷本纪》就详细列举了殷商末期纣王当政时期的种种恶行：纣王不但荒淫无度酒池肉林，还迫害良臣，堵塞纳谏言路。如商朝三公重臣西伯昌、九侯、鄂侯，都遭受纣王迫害。九侯被纣王施以醢(hǎi)刑，剁成肉酱;鄂侯遭受到脯(fǔ)刑，被制成肉干，而西伯侯被纣王囚禁在羑里城，割地献马才逃过一劫。两朝重臣比干，因为强行纳谏，被纣王刨胸取心。纣王的叔父箕子被囚，其长兄微子和太师、少师都投奔了周人。

　　《史记·殷本纪》：“九侯女不喜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辨之疾，并脯鄂侯......纣囚西伯羑里......西伯出而献洛西之地，以请除炮格之刑......(比干)乃彊谏纣。纣怒...剖比干，观其心。”

　　由此可见纣王的种种恶行不仅众叛亲离，而且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周人替天行道，起兵伐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在随后的牧野之战中，周人不负众望，摧枯拉朽般的灭掉了商纣王。很多史书对牧野之战的记载都十分简略，如《史记·殷本纪》对牧野之战的记载仅仅寥寥几句：“周武王於是遂率诸侯伐纣。纣亦发兵距之牧野。甲子日，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衣其宝玉衣，赴火而死。”。纣王显得不堪一击，战争视乎很顺利，瞬间就结束了。然而，从流传下来历史文献的一些蛛丝马迹来看，周武王灭商视乎并不是那么地轻松，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概率事件。我们分别从周武王伐商纣王前后的一些细节表现，并结合考古资料来分析武王伐纣时，双方的力量对比是否如史书中说的那样一边倒。

　　武王灭商前曾惴惴不安感到恐惧

　　从历史记载的牧野之战前瞻以及过程来看，腐朽的商王朝已经烂到骨头里头去了，纣王众叛亲离毫无斗志，而有着八百多诸侯拥护的周武王士气昂扬、整装待发，灭商应该是毫不费吹灰之力了。但据史书《逸周书》中的一些记载透露，周武王起兵灭商之前，却显得异常的恐惧。武王自登基以来就开始筹划灭商，但到起兵前夕，武王却开始惴惴不安了，频繁的召见周公商议灭商对策，生怕灭商的机会转瞬即逝，就如庄稼已经成熟，如果不去收割，粮食就会自动落地，错失良机。而周公似乎除了安慰周武王注意“修德”“听天命”这些精神文明建设的意见之外，也未能提供有效缓解武王恐惧和焦虑的良策。这些记载从侧面反映出来：武王灭商前，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似乎并没有史书中记载的那么大。双方实力对比悬殊，或许正是周武王密谋灭商之前所产生的恐惧感的来源。

　　《逸周书》：“呜呼!余夙夜维商，密不显，谁和?告岁之有秋，今余不获，其落若何?周公曰：兹在德，敬在周，其维天命，王其敬命。王拜曰：“格乃言。呜呼，夙夜战战，何畏非道，何恶非是。不敬，殆哉!”

　　公元前1046年(据夏商周断代工程)，在牧野之战取胜的周武王并没有显得很轻松，反倒是惴惴不安夜不能寐。周公看到周武王焦虑的神情后，就找武王询问原因。周武王说纣王在位的这几年各种作死，老天不不保佑殷商，于是我们周人取而代之了，但到现在周人还没有能安定社稷，我怎么能安睡?周武王灭商后，面临着人口和疆域都远倍于自己的“大邑商”而无从下手。

　　商朝自建立之日起就名士众多，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不显亦不宾灭”，所以周武王感觉到了统治广大东方的无力，因而彻夜难眠。战争胜利的摧枯拉朽之势，其实并不能反应双方真正的实力差距。之后周人采用分封商朝贵族，分封武庚和微子等人，采用“殷人治殷”的办法来管理东方，就在一定程度反应出了周灭商后是少数对多数的统治，周人在人口数量是处于绝对劣势的，以治理“小邦周”的经验来统御“大邑商”，显得力不从心。

　　《史记·周本纪》"武王至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为不寐?”......维天建殷，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不显亦不宾灭，以至今。我未定天保，何暇寐!”

　　古代的改朝换代一般是腐朽的旧王朝被先进的新兴势力取代的，盛极而衰，衰极而亡，如商汤灭夏，秦人代周等等。但据考古学家考证，殷商王朝在灭亡前并没有衰落的迹象。考古发掘表明，殷墟从一期到四期，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并没有出现明显的衰败迹象，殷墟晚期的都城规模并没有收缩，反而是在不断向外扩张，从墓葬来看，殷墟的人口数量也在增加。此外，殷墟发现的铸铜遗址，到殷墟末期的时候，规模更大。(观点参考《谈谈殷墟都城的毁灭原因》)

　　周灭商之前，有没有掌握青铜铸造技术，曾经是考古界的争论之一。2006年之后，在周公庙遗址朱家巷发掘地点中发现了一些与铸铜有关的遗物，才首次确认了先周文化的铸铜遗存，但这也是独例。据考古资料显示周灭商前，先周文化虽然已经跨入青铜时代，但铸造技术还达到一定水平，远不如殷商的青铜铸造业发达。到目前为止，周原和丰镐地区还没有发现一件艺术水平很高的先周青铜器。可见，相较于已经进入青铜时代400多年的商王朝来说，周人灭商前的文化技艺要差商王朝一大截。

　　综合以上可见：从周武王灭商前后的一些表现来看，商周之间的力量对比并不是牧野之战中表现出来的那样悬殊，商王朝在军事、文化力量上还是占有上风的，加之商王朝东征九夷的大军还远在东方未能及时回师，导致了纣王只能启用奴隶、民工混编的军队，最终临阵倒戈亡于牧野。相关考古资料也在侧面表明了，周人灭商前文化技术相较于强大的商王朝还是很落后的，商朝国祚400多年，一直是东亚青铜文明的引领者，国家机器的运作能力是一般方国所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