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不爽：他出卖皇帝当上了皇帝，却被太监出卖

伴随着政治斗争，中国的告密史也源远流长。翻阅史籍可知，从殷商时期的崇侯虎，到秦汉时期的曹无伤，从唐朝的宋之问，到清朝的袁世凯，历朝历代的告密者屡见不鲜。但凡政治告密，不外乎靠出卖他人而获得个人利益，很多皇权旁落的傀儡皇帝也深受其害，东汉刘协、曹魏曹芳、东吴孙亮就是例子。从政治角度看，告密是1种见利忘义的政治投机，告密者受政治利益驱使，乃至不惜用被出卖者的鲜血来提升自己的身价，染红自己的官袍，后赵石鉴就是由于出卖皇帝，出卖自己的兄弟有功而登上宝座的皇帝。

石鉴（？—350年），字大郎，后赵皇帝石虎第3子，石遵、石世之兄，历任代王、义阳公、义阳王。在石虎的10多个儿子中，石鉴既无文艺，又无武德，为人吊儿郎当，处事荒谬不羁，1直不为石虎所看重。石鉴镇守关中时，除徭役繁多，赋税沉重，而且“文武有长发者，辄拔为冠缨，余以给宫人”（《资治通鉴》），文武官员只要头发长得比较长，就会被他拔下来做帽带，余下的留给宫人顽耍。石鉴的这类荒唐的行动，连暴君石虎都看不下去了，索性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召回国都邺城（今河北临漳）担负闲差，不再让其在外独当1面。

石鉴虽是个无赖庸才，却也有当皇帝的愿望。在长兄石邃、次兄石宣这两任太子被废杀后，排行老3的石鉴原以为自己会瓜熟蒂落地被立为太子，但石虎根本没有斟酌他，而是想从9子石遵、6子石斌这两个较有才华的儿子中任选其1，后由于亲信张豺的建议，石虎终究立幼子石世为太子，这件事让石鉴很愁闷，很窝火。石世即位后，任命石鉴为右丞相，利用石鉴牵制石遵，以保帝位。后来，石遵率兵谋反，废杀石世，自立为帝。在这场手足相残的斗争中，石鉴既不支持石遵，也不拥戴石世，任其相残，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石遵执政后，石斌任侍中，成为后赵事实上的宰相，位高权重，且颇受石遵信赖和倚重。石鉴表面上对石遵恭敬，背后却与功高震主、手握军权的大都督冉闵交往密切，想利用冉闵扳倒石遵，取而代之，而冉闵也对石遵非常不满，2人1拍即合。太宁元年（349年）101月，石遵想除掉功冉闵，便“召石鉴等入，议于其太后郑氏之前，皆请诛之”。虽然计划未能得到郑太后认可，但石鉴看到石遵和冉闵已一触即发，1触即发，意想到篡位的时机到来，便不顾兄弟之情将石遵出卖，向冉闵告了密，“鉴出，遣宦者杨环驰以告闵，闵遂劫李农及右卫王基，密谋废遵”（《资治通鉴》）。随即，冉闵将石遵废杀，把告密有功的石鉴推上了皇位。

其实，冉闵也想当皇帝，但斟酌到时机不够成熟，才让石鉴这个庸才暂时当皇帝来过渡1下。石鉴即位后，封冉闵为大将军、武德王，封李农为大司马，并录尚书事。冉闵、李农大权在握，石鉴不过是个着名无实的傀儡。因不甘处处受制于冉闵、李农，石鉴决定杀掉此2人，做1个堂堂正正的皇帝，因而指使弟弟石苞、中书令李松、殿中将军张才等人趁1天夜黑之时企图诛杀冉闵、李农于琨华殿，结果“不克”。打蛇不成，怕被蛇咬，石鉴担心冉闵以此为借口发动政变废掉自己，故不惜丢车保帅，杀人灭口，“伪若不知者，夜斩松、才于西中华门，并诛石苞”（《资治通鉴》），以主动杀掉亲信将领向冉闵等人表示自己的无辜。

石鉴虽是傀儡，但毕竟是正统皇帝，朝中尚有很多支持者；冉闵、李农霸道，废杀石遵，鄙弃石鉴，反对权势也很多，“龙骧孙伏都、刘铢等结羯士3千伏于胡天，亦欲诛闵等”，并“挟鉴以攻之”，让石鉴亲临现场，企图借助其皇帝的声望鼓舞士气，攻打冉闵，结果又被冉闵打败。石鉴见大势已去，惧怕被冉闵诛杀，索性再次变脸，宣称“孙伏都反，卿宜速讨之”，让冉闵平叛，这正中冉闵革除异己的下怀，因而“闵、农攻斩伏都等，自凤阳至琨华，横尸相枕，流血成渠”。鉴于石鉴3番两次要除掉自己，冉闵果断将石鉴软禁于御龙观，“悬食以给之”（《资治通鉴》），用绳子把食品悬吊进去让石鉴吃，石鉴1度失去了人身自由。

在革除异己权势并控制了石鉴以后，杀人已杀红了眼的冉闵，把对石鉴1人的冤仇蔓延到全部羯族，并把对羯族的冤仇蔓延到所有胡人身上，索性颁发《杀胡令》，对境内包括羯族在内的所有胡人大开杀戒，见胡即杀，“1日当中，斩首数万。闵躬率赵人诛诸胡羯，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210余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资治通鉴》）。由于冉闵有“斩1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3等，武职悉拜牙门”的许诺，很多长相貌似胡人的汉人也遭到屠杀后拿去充数，“于时高鼻多须至有滥死者半”（《晋书》）。

青龙元年（350年）正月，冉闵觉得篡位时机成熟，开始对石鉴动手，以改朝换代。为消除后赵石氏的痕迹，冉闵以谶文中有“继赵李”的字样为托辞（孔子曰：易姓而王7月者，710有3国，继赵李），逼迫石鉴改国号为卫，石氏皇族1律改姓李，以此从政治上、精神上两重打击石鉴。冉闵这类践踏皇权、鄙弃皇帝的做法，引发了众怒，很多文武大臣纷纭投靠身在襄国（今河北邢台）的石虎另外一个儿子新兴王石祗，石祗也屡次派人攻打邺城，意在除掉冉闵。冉闵大怒，与李农率大军出兵石渎（今河北临漳西）与石祗权势展开厮杀，邺城空虚。不甘受辱的石鉴捉住这个机会，决定号令驻外的原后赵将领张沈偷袭邺城，解救自己于危悬。

当时，石鉴身旁无可用之人，唯1可以依赖的只有宦官。闰正月，“鉴密遣宦者赍书召张沈等，使承虚袭邺”（《晋书》），让宦官通知张沈偷袭邺城，可石鉴派去送信的那位宦官竟然把信直接送到了冉闵、李农手里，因而“闵、农驰还，废鉴，杀之，并杀赵主虎3108孙，尽灭石氏”（《资治通鉴》）。从太宁元年101月即位，到青龙元年闰正月被废杀，石鉴在位不到4个月。当初，石遵临死前得知石鉴要当皇帝时，曾言“我尚如是，鉴能几时”（《资治通鉴》），结果石鉴的短暂执政竟被石遵说中，“遵凡在位1百8103日”而“鉴在位1百3日”（《晋书》），石鉴终究强不过被自己出卖的石遵。因出卖兄弟而登帝位，后因被宦官出卖而被废杀，石鉴之离奇经历，可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为了争取皇位，石鉴连皇帝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出卖，又怎能保证1个与其无甚关系的宦官不出卖他呢？靠告密，靠背后捅刀子，靠不知廉耻的小人行动所换来的政治地位，既不光彩，也常常都不靠谱。小人慎之，君子远之。（刘秉光）